铁锈味又一次堵塞了喉管。
乔星灿在此起彼伏的吵闹声里听见“嘎喀”一声断裂的脆响,全部的吵闹都如同潮水般退去,他的世界在陷入彻底的黑暗前,耳边传来团长急切的解释和女人的质问——
“这就是你们排的《白蛇》吗!”
“不,您听我解释——”
白蛇?
乔星灿缓缓闭上了眼。
谁是白蛇。
他演的,不是许仙么。
……
对了。
他的白蛇在哪儿。
……
“可你不可能从人类的残忍本性中……挣脱……成为一个在动物眼中没有血债的‘好人’……黑暗是人类存在的根本方式……所以……不闭上眼……永远有一种……虚假的感觉……”注
花祈夏合上手里的《白鲸》,将它放到枕边。
窗外晴朗的阳光照进来,睡在书桌上的草嘟嘟连胡须都被照得根根分明,它咕哝着翻了个身,让暖洋洋的太阳照在屁股上。
花祈夏坐在床头,靠枕倚在身后,她脸上是高烧退却后的淡白,但唇色血气依旧很饱满,只是因为失水而显得干燥。
她第无数次抬头望向窗外,终于,外头响起了符合她期待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女孩盖在被子下的腿忍不住动了动,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口。
吱呀。
花祈夏瞬间眼前一亮,小声急切:“哥哥哥!”
“嘘。”盛修穿了件轻薄的灰色风衣,左手拢在腰腹的位置,压步进来后迅速带上了门,转身忽然发出一声冷嘶,手臂摊开,露出藏在怀里的两盒雪花酪。
花祈夏喜上眉梢,压着气音冲他招手:“快,快快快。”
盛修甩了甩被冰得通红的手,跨步走过来,忍不住低声抱怨:“快把你哥练成特务了。”
说完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次性勺子递给她。
冰凉鲜甜的奶沙在舌尖化开,驱散了高烧以来的燥热和昏沉,花祈夏发出一声舒爽的慨叹。
“爸妈没看见吧。”
“没,妈去买菜了,爸在店外面修电箱呢。”
盛修坐在床边椅子上,也拆开了自己的那份,刚拿起来,又放下勺子用枕边的额温枪在花祈夏脑门上“滴”一下。
虽然数字显示温度还有些高,但屏幕已经不再是鲜艳的红。
“别跟妈说啊。”盛修放下额温枪,见花祈夏手里的雪花酪已经挖下去了三分之一,忙让她慢点儿吃。
“知道知道,我又不傻。”
花祈夏放下勺子,用烘烫的掌心去贴冰凉凉的外盒,她“哎”了声,想不通地问:“哥,你说咱俩以前发烧吧,妈明明让吃雪糕冰激凌的,有时候想喝冰汽水,爸还专门骑车去买,现在怎么不让吃了。”
盛修垂眸把冰沙的葡萄干挖出来拨到花祈夏盒子里,边说道:“以前是以前,我们有什么大病小病的,爸妈的精力和时间都顾得上,他们那时候有自己一套照顾我们的方法——葡萄干还要不要了?”
“不要,够了。”
“嗯。”盛修把勺子放到一边,腾出手给花祈夏掖了掖被角,温声地:“现在两个人年纪大了,更谨慎……也‘胆小’了很多,怕以前的法子不科学不到位,怕管不好我们。”
花祈夏手里的冰沙有些化了,顺着塑料外壳淌在掌心,黏津津的,“嗯……”
“前天爸妈找药的时候,还把所有说明书都拿出来仔仔细细读了一遍——”
盛修抽了张湿纸巾给她,花祈夏舌尖舔过上下嘴唇都是清甜微凉的牛奶香,她贴在雪花酪盒子上的手指张开又扣上,小声:“要,要不我不吃了吧,尝两口解解馋就行了。”
盛修放下手,看着明明不舍得还要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掌心的妹妹。
即使身体再强健的年轻人,多日劳心劳神加上一场高烧也会冲刷掉人身上的精气神儿,花祈夏靠在床边,只简单挽了个丸子头,眼眸被高热洗得水亮。
她就眨着这样一双眼睛,安静又乖巧地把雪花酪交给他,看得盛修心脏酸软得不成样子。
其实多数时候,盛修都希望花祈夏可以更任性,更耍脾气,更不懂事不讲理一些。
他盛修有能力为她撑起一片任其放纵的天地,也想宣告全世界所有人,他妹妹有娇蛮叛逆的资本和底气。
可除了小时候把毛毛虫放他被窝和抠坏三面墙皮外,他妹妹是他见过最聪明,最温柔,最具有同理心的女孩。
盛修原想为她驱净生活的斑驳,为她举着火把照亮前路,可18岁的花祈夏自己就是一座灯塔,盛修见她一天一天,不慌不忙地亮起来,连他自己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——
他怕自己某句话,某个举动,会让花祈夏分暇落下一片温柔。
——盛修不要她温柔懂事。
盛修希望花祈夏是“自私”的花祈夏。
“没事,吃吧。”他把女孩的雪花酪递回去,柔声地:“我
第110章 跌落(二合一)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